公元760年，唐肃宗送给唐玄宗一百多名美丽的年轻女子，这事儿听起来有点像后宫剧，其实背后比戏还复杂。一场安史之乱刚结束，朝廷残破，民生疲敝，唐玄宗李隆基此刻不过是垂垂老矣的太上皇，而李亨，身扛压力的肃宗，把美人当成孝心或者政治润滑油，试图抚平父子之间的裂痕，顺便也给那些政事上的风言风语加把锁。这种做法怎么看都带着无奈和试探。其实，送美人背后的玄机远比宫闱之事更沉重，谁能想到最后竟成了压断玄宗精神的最后一根稻草？

杨贵妃之死，玄宗心里落下的洞，没谁能真能填补。他年岁大了之后，原本的凌厉劲头简直没剩下什么。肃宗安排的美人队伍，在宫里转来转去，玄宗的眼神都几乎没在谁身上停留。送美人这件事，既是爱意，也藏着推开。安史之乱卷起的风暴还飘在天上，新君想让老人家忘掉忧和愁，可惜用错了药方。

肃宗的算盘没那么好打。老爹名声依旧响亮，权臣、大臣都得看他的脸色。太上皇能不能天天高兴，其实直接影响新帝威望。一旦玄宗郁郁寡欢、三天两头插手政事，局面可就不妙。但要说独断专行，肃宗反倒有几分胆怯。他对父亲敬着，管着，却始终兜不住关系的裂缝。冷暖进退，皆未得其法。

而美人团体进了宫，反而成了失败的符号。玄宗常常独自一人，御花园幽径残梅掩映，沉默多过笑语。花草无人打理，便越发显出老去的孤单。他身边的人都看在眼里。哪怕宫中那些年轻女子再自信也会怀疑人生——她们来是为了做什么？自己到底是安慰者还是陪葬品？

送美人最初只是为了让玄宗分心，不再沉溺往事。结果却让玄宗反思旧事更深。琵琶声偶尔从亭子里断断续续传来。玄宗捧着茶，呆坐半晌，满屋子只飘着淡淡的潮气。李芳华那次打碎瓷杯，玄宗轻声宽慰，仿佛对任何事都变得无所谓。身边人开始觉得气氛不对劲：太上皇心里还在流血，谁也没办法。

肃宗以为表面关系温和了，其实底下温度更低。御医进宫次数频繁，面色越来越凝重。玄宗开始减食，断肉，甚至试图辟谷。传出来的消息在宫外乱纷纷，有人还真以为太上皇已经去了，朝廷却一直讳莫如深。有意思的是，李辅国带着哭腔请安，玄宗懒得搭理。觉得有些小题大做。到底是形势重要，还是孝道重要，谁说得清？肃宗左右周旋，像耍杂技。人累心更累。

朝堂上，各方大臣心里算盘叮铛作响。有人劝肃宗再多送点温情，有人说老皇帝不该插手国事。文官武将、左右掣肘，肃宗自知怎么都难让大家满意。他索性每个节日给太上皇送些好东西，杨贵妃祠里大张旗鼓，请道士念经。然而这么多动作下来，玄宗对这些礼数统统无动于衷。往事成了枷锁，人的心结比制度还难解。

真正的无言，是玄宗面对新来的女子时淡淡的眼神。天已经变冷，宫中的气息更淡。他时常忽略例行问候，美人们排成一队自言自语，没人敢大声讨逆。但她们未必都凄惨。有的人反而觉得远离喧嚣挺好。只是，不甘心不快乐，在宫里都说不出口。

玄宗偶尔与李林甫的后人闲聊，聊的不是朝政，而是往事。有时对政局又提出几句建议，转眼失了兴致，挥手让下人滚蛋。肃宗极矛盾：一边盼着父亲彻底退出舞台，好清理门户，一边又怕太冷清招来外界非议。真让人琢磨不透，他到底想要什么。

说肃宗怕父亲死，那是假的。可父子关系割不断的地方不是手足之情，是那份无法言说的依赖。在宫墙之外，这种依赖就是力量，但宫里人都知道，日子长了反倒像一根绳子，越绷越紧。

朝政上，肃宗力图重振江山。任贤使能，重用严武、李揆等老臣，财政一道一道修补，减税鼓励农桑。能处理的都处理了，可藩镇割据，边疆不靖，这烂摊子太难收拾。国库空空，百姓拖着疲惫的身躯，外头传出流民哀号。谁管得了那么多？肃宗的温情小动作，在灾难面前仿佛微尘。

玄宗晚年，开心或难过，都是一场不自知的等待。他时而兴奋地召见道士学炼长生，时而彻夜不眠只为怀念已逝的人。宫女都说见他深夜吟诗，提笔写下“物是人非事事休，欲语泪先流”。人老了，念头更杂，敢情谁都猜不到，这倔强脾气哪儿来的。

玄宗还有清醒的时候。病重时，拖着身子，几番嘱托肃宗，叫善待那些没用武之地的宫女。说话时气息微弱，肃宗半懂半不懂地点头。父子间的话，最难直说。怕说重了彼此心烦，怕说轻了别人闲言碎语。人在高位时怕跌下来，可真跌了，也就那样罢了。

外头的谣言满天飞，谁也堵不住百姓的嘴。有人编排太上皇驾崩，有人说是宫里乱葬岗；官方三令五申严查谣言，但流言就是狗皮膏药，粘人。坊间小贩们骂骂咧咧，图个口舌痛快，自有他们的道理。民间悲悯不同于朝堂的冷漠，玄宗这名字，从此沾染上神秘色彩。

最离奇的是一夜琵琶吟，从玄宗病榻传出。守卫误会了，冲进去只剩空屋。没个头绪，宫人议论声一浪高过一浪，有胆大的暗暗说是贵妃魂归，没人信也没人反驳。这些镜头，哪能说全是谣，零碎信息都撞在一起，反倒显得更有趣。

玄宗去世那天，肃宗手足无措。父子之间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，剩下的全是眼泪。他的最后一句嘱托叫人哭笑不得：治国要以民为本，别重蹈我的覆辙。肃宗当时可能理解了一半，历史却记得这一半。

玄宗下葬时，下起细雨。人在哭，天也在哭。谁都说这是上天不舍这位帝王。说实话也就那一天人们才有点共情。礼毕，肃宗松一口气。这一切过去太多了，百姓还要过日子。他跟杨贵妃合葬，反正舞台终于散场。

唐玄宗一生，指可逆转的开元盛世。重用贤才，经济、文化都到顶峰。科举殿试，选才如流水。李白、杜甫闹哄哄抢着出来，诗坛风向一夜变了天。音乐、舞蹈、外交样样新鲜出炉。盛唐气象在他手里是实打实的荣耀。

可人都不会永远维持高光时刻吧？天宝年间，玄宗变了个模样。杨贵妃一来，他软硬不吃。宠爱至极，先放权又纵贬忠良。安禄山的起家，也多少沾了玄宗的厚爱。一步步走错，安史之乱爆发时，玄宗已提不起刀。奔逃、马嵬坡、抱憾终生，这些镜头史书都写得清清楚楚。

他不是神人，更不是木头。失去权力后，有时候还想出头，可惜心力不济。史官说他晚年干政，其实有时只是懒得静默。你看宋朝评开元盛世如周成康，唐人批晚年的昏愦其实没错。功过在历史那摊水里一搅和，全都浑不清了。

诗歌、音律、外交，他样样有名。霓裳羽衣曲至今还被说烂了。日本、印度、北方诸国，对他念念不忘。可惜这些都没让他死后被人宽恕。老百姓嘴里有玄宗与贵妃的假吗？谁能说清呢？传说里，他们的魂魄还在相会。

唐玄宗这一生，是个典型的矛盾体。他能振兴江山，也能败坏盛世；能知人善任，也能独宠误国。晚年凄苦，不是悲剧就是宿命。百年之后，谁又记得肃宗送美人的初衷？历史的真相远比世俗谣言复杂，无人能说一清二楚。

就像这片土地上无数过去的帝王，成败时势，儿女情长，一切都在大雨落下的清晨归于安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