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21年夏日，闷热中带着压抑的紧张，老弄堂里的脚步声总是来去急促，一群年轻人正在上海法租界的老房子里谋划一场惊天巨变，就这么平静无波地，不声不响开了中国近代史的新篇章。中共一大，13个名字，13张面孔，没人知道他们谁是谁，或许连他们自己都不敢设想，会有后世的人一再打量打量再打量他们。年纪最大那位已经45岁，何叔衡，他眉头紧锁，手不时地扣着桌角。最小的刘仁静，只有19岁，看人的时候带着一股孩子气的热烈。

会场外的蚊虫和警察的目光一样阴沉，他们一边担心着房子会不会突然闯进某个人，一边急迫地翻看手中的文件。会议最后还得在嘉兴南湖的游船上结束，谁也没浪漫情怀，为了安全。再危险都得开，时代的钟已经被敲响，不开也不行呢！每个人都有点心慌，没人说出来。

何叔衡沉默中显得稳重多了，他早不是血气方刚的年纪。年轻的毛泽东话不多，但眼里常闪出不服气，仿佛随时准备顶回去。他们大概都不明白未来会怎样，或者，谁都不肯认输。董必武身材微胖，话说得有理有据，一副从容模样。其他人的声音有时急促，有时低沉，总是搅在一起。外面传来码头的汽笛，有点刺耳。

十几年后，潮水退了，两岸泥沙俱下，13个人分道扬镳，有的名字在人群中消失，有的却在某些时刻被反复咀嚼。何叔衡死在1935年，那一年，红军长征还没结尾。一路逃亡，最后死在了国民党特务的刀下。他什么也没带走，除了一身苦难和信仰。陈潭秋也没有坚持到头，新疆暗杀，失踪前曾给家里寄过信，“平安，不必挂念”，那话有点假，家属一听就明白。

王尽美身体一直不太好，25岁，累死了，没别的原因。他走了后，山东那边的人提起他也是叹气——来得早，走得也快，天不随人愿。邓恩铭倒是拼到底，1931年跟随红军被捕，挺直了腰板，枪声响的时候一声没吭。被杀的人的影子，在天安门大典时，无声混在风里，但谁又会喊他们的名字？而且谁记得住那么多名字——中国近现代史，从来残忍不讲情面。

有个别的命运更令人跌眼镜。张国焘当初风头挺劲，后来竟然成了叛徒，投奔了国民党——有人说他是形势逼迫；也有人讲他早已野心膨胀。可命运没留他一线希望。结局却划破一切，异乡死去，连最后的归宿都还在打听。“天无绝人之路”这句话，并不适合他。陈公博、周佛海更别提，两人后期混了汉奸的队，成了历史的骂名。开国大典当然不会有他们的影子，要来了也没谁肯认。

想清楚了还是不对，有些人脱党，但没干坏事，也算是另一种忠诚？李汉俊和李达算得上，李汉俊倒霉碰上了1927年大逮捕，被国民党杀死，李达辗转多年，回来还是读书教书，实锤证明，也可能就是个人选择。有人说，归队的是英雄，离开的则各安天命，谁又能规整地给每个人归类？

再看毛泽东，他的照片总有些倔强劲，每次翻书看到他年轻时那张脸，总觉得不像后来国家最高领导人的样子。革命初期没人相信他会最终站在天安门城楼上。有人说运气好，有人说洞见过人，可真相并不只有一种。井冈山斗争的时候被同僚排斥，闹意见，被下放。后来长征、抗战、再到解放战争，沧海横流，他像个石子一样压在洪流底下没被卷走。所以开国大典时，他站上那个讲台也不是偶然，就是有些人就是要撑到最后一刻，仅仅因为不服输。

董必武和他不太一样，始终是中规中矩的中流砥柱，理性多于情感。稳定，永远是董必武的代表色。他没放弃革命，也没被人赶走，建国后继续干事。他们两个人都是从头到尾没掉队的，真的是定海神针？好像也未必，更多的是习惯了风雨艰辛，等到时局明朗了倒没什么波澜。

其他代表中，有人折返，有人静默。刘仁静后面当起了翻译专业户，很少在新闻露头。他没背叛，但完全可以说他与主流革命渐行渐远。包惠僧就更淡出人们的记忆，仅限于二三本稀见的回忆录里偶尔提一句。他们在社会底层搅动时局，后来归于平凡，这种变数其实才最真实：热闹一时，但承受得住孤独的没几个。当然也特别讽刺，谁都想当主角，可主角只能有那么一两个。

对于他们有人物成长道路的质疑，有人问，守住初心是否一定能成功？可能也未必。一些代表信仰坚定，但并没有最终参与到新中国的创建中，这或许是命运，也可能是情势。但很难不让人疑惑，在复杂历史面前，个人的坚持究竟意味着什么？历史有时并不公平，不问曲折，也不问心肠。

讽刺的是，若有人早看穿结局，也许不会投身革命了。说到底，没有谁真的是全靠坚定不移就能胜出的。“初心”这个词在一大代表身上反正说了又说，可能信仰本身也在变化。有的人死了就永远忠于信仰，有的人活着却变得日益模糊起来。命运里，选择最苦的永远是求稳妥，大时代的洪流里哪有稳妥这回事？有啊，董必武就算一个。他没花头，就是认准方向就往前走。

开国大典终于把这段故事收尾。13个人只剩2个在场，天安门城楼风沙扑面，毛泽东、董必武面对下边晃动的人群和密密麻麻的旗帜，应该五味杂陈？其实也未必，他们都经历了生死起伏，麻木也罢，坚定也罢，反正必须站在那里。几十年前的那些兄弟同伴，有的坟头草都老高了，有的客死异乡，或者已经没人记得模样。

现在社会里，有人会像在一大会议那年一样无所畏惧吗？又会有多少人愿意在风雨中等到所有人来齐？有的人说现实比革命单调多了。可真有人身临其境，不见得会更勇敢。那些血雨腥风和荣光终于归于平淡。这种落差，历史课本上也不会细讲。

**历史没讲清楚的事还有很多。**

只是他们都做了各自该做的选择，合不合时令，管不管用，结局都是自己扛下来。无人可以替代。现实总是比想象残酷，也比书里生动。人活着，很多时候就像是在赌自己到底能坚持多久。不管信仰是什么，也许只是硬挺到底罢了。

今天走到大街上已经没人记得13个名字——除了毛泽东和董必武。革命成了过去，热烈褪色，只有少数人被太多谈论。但中国就是这样一点点被推着挪进新的时代。不是所有人都能见证历史辉煌，有人只配留在时间的缝隙里。

其实，谁的选择对错没这么容易得出结论，后人记住的只有结局。开国大典的风吹过忘了很多故事，有人光芒万丈，有人悄然落下，这没什么奇怪。

就这样，尘埃落定，各安天命。